序：該案例在2006年被金華日報詳細報道，同年帖在我的博客里。但在近期，我發(fā)現(xiàn)有很多朋友還在點擊并點評，可見該案例還是能引起有關朋友的關注。

    注：近日，我陸續(xù)接到福州、西安、湖南常德等地朋友的來電，要聘請我代為向完美公司提起訴訟，據詢問，這些朋友均為看到《金華日報》刊登的報道后打探來的，其中西安某報記者還要求我提供有關完美公司情況方面的證據材料。現(xiàn)把《金華日報》發(fā)表的報道作為案例帖在此處，請大家批閱（注：該篇與《金華日報》刊登的略有刪改，該篇為底稿）：

　　完美，你究竟是傳銷還是直銷？

　　――市區(qū)兩七旬老太狀告“中國完美”，婺城區(qū)法院業(yè)已開庭審理

　　5月30日，金華市婺城區(qū)人民法院在第5法庭公開審理了市區(qū)兩位七旬老太狀告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的“傳銷”案件。

　　兩位老太稱：2003年8月，她兩經他人介紹認識了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原名中山完美日用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崔某某。崔介紹說：他是完美公司的業(yè)務經理，來金華是為了拓展業(yè)務，并有意在金設完美專買店。兩位老太為了能購買到便宜點的完美保健品，于是與被告崔某套近乎。另一被告邵某于2003年8月在市區(qū)設立某蘆薈日用品商行，崔某介紹說該商行直屬于即將開業(yè)的完美公司鹽城分公司。崔某為了證明其介紹的真實性，又邀請兩位老太參加完美公司鹽城分公司的開業(yè)典禮，期間，向兩位老太介紹認識了完美公司鹽城分公司經理潘文元，潘文元對完美公司的業(yè)務情況和發(fā)展前景作了詳細介紹，還主動與兩位老太合影留念，進一步取得了兩位老太的信任。

　　鹽城回來后，被告崔某和邵某極力鼓動老太多購買完美系列產品，并說按完美公司總部的“速成法”，老位老太只要購買完美產品價值達到五萬六千元，即可成為完美公司的業(yè)務經理，可享受很多優(yōu)厚待遇。于是兩老太首次湊足五萬六千元貨款交給崔某，但崔某以貨未到為由沒有交貨。過了幾天被告崔某給兩位老太頒發(fā)了由中山完美日用品有限公司（即完美公司前身）、金華市婺城區(qū)某蘆薈商行簽署，內容為兩位老太在“2003年（第三季度）銷售評比活動中，表現(xiàn)優(yōu)異，榮獲銷售金鷹（業(yè)務經理）獎”的榮譽證書，并說如果兩老太繼續(xù)購買完美產品，從2004年5月份起就可以拿到每月2000至3000元的工資，還可參加2004年5月份完美公司總部的培訓，到9月份可到印尼旅游等。在崔某的唆使下，兩原告又陸續(xù)交給崔某貨款45428元，合計共支付貨款101428元人民幣。

　　崔某收到貨款后，一直沒有按約定條件交付完美產品，并以貨款已匯給完美公司鹽城分公司為由拒退貨款。兩老太經與完美公司總部交涉，完美公司總以“會妥善解決，公司不會漠視老年人合法權益”為由拖著不辦。2005年6月以后，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干脆以崔某因違反公司制度已被解除雇傭關系為由，把退還貨款的責任推給崔某，拒絕承擔交付商品或退還貨款責任。

兩位老太認為：崔某系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雇傭的業(yè)務員，被除名前是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鉆石”級高級業(yè)務經理，底下?lián)碛衅邆€“紅寶石”級別的傳銷團隊。完美公司給其配發(fā)專用于發(fā)放工資、獎金的存折，代表身份的完美金卡，足以證明崔某是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按照《完美事業(yè)計劃》結構圖，“鉆石”級別的業(yè)務經理是一個很高級別的傳銷“精英”，因此被告崔某應是完美公司的業(yè)務骨干，其在履行職務期間實施的傳銷或直銷行為，應是代表被告完美公司的行為，其法律后果應由雇傭者來承擔。兩位老太作為完美公司產品的最終消費者，與被告崔某約定的買賣合同合法有效，兩位老太已履行了交付貨款義務，完美公司理應按約定交付產品，即使無法交付商品也應退還貨款。現(xiàn)完美公司以崔某違反公司制度，已在2005年6月被除名為由，來推脫責任是沒有法律和事實依據的。兩位老太還認為崔某作為完美公司的雇傭業(yè)務員，有義務按約定條件向她們履行交付定購產品，但其與邵某共同收取她們貨款后，拒絕交貨且拒退貨款，違反了合同法的誠實信用原則。鑒于完美公司已失去了基本信用，且兩位老太現(xiàn)已不信任完美產品，為了維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特依法提起訴訟，請求人民法院依法判令：1、崔某、邵某共同退貨款101428元人民幣；2、按銀行同類貸款利息支付違約金；3、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承擔連帶責任。　　　

　　在庭審中，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認為：1、完美公司與兩位老太不存在買賣關系，且崔某因已給兩位老太出具欠條，買賣關系已轉變成欠款關系；2、崔某不是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因為崔某沒有向法庭提交勞動合同關系證明，崔某僅是完美公司的經銷商之一，是完美公司的一個客戶；3、兩位老太與完美公司僅僅是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關系，不存在其他法律關系；4、對崔某的行為造成兩位老太財產損失，請求完美公司承擔連帶責任沒有法律依據。完美公司同時強調其是國內首批直銷企業(yè)之一。

針對完美公司的答辯觀點，兩位老太當庭要求其對崔某持有的“完美金卡”和崔某持有的中山建設銀行帳作出解釋，記者發(fā)現(xiàn)完美公司竟然回避對“完美金卡”的解釋，只說具體他們“不清楚”。兩位老太又要求完美公司對兩位老太持有的“完美銀卡”與崔某持有的“完美金卡”有何不同作出解釋，完美公司也是也未予以解釋。對完美公司在自身網站上介紹的“完美事業(yè)計劃”結構圖，完美公司卻推說這可能是“完美泰國公司”網站，也可能是“完美香港公司”網站。

　　那么“完美事實計劃”記載的內容到底是什么？記者對此發(fā)生了興趣，遂按網址點開，發(fā)現(xiàn)主葉上設置有“認識完美”、“完美理念”、“完美事業(yè)”、“完美風采”等欄目，在“認識完美”欄目里，完美公司是這樣介紹的：“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科研、開發(fā)、生產、銷售、服務于一體的現(xiàn)代化外資企業(yè)，以生產健康食品、個人護理品、家居日用品和美容護膚品等大眾消費日用品而著稱。她成立于1994年，1998年8月被國家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國家國內貿易局三個部門核準為采用店鋪式經營，并雇傭推銷人員的合法轉型企業(yè)，且成為首批僅有的十家轉型企業(yè)之一。截止2004年，完美公司在全國已設立了三十家分支機構，同時，還開設了二千多家完美專賣店，統(tǒng)一店面設計，統(tǒng)一規(guī)范管理，統(tǒng)一明碼標價。”點“完美事業(yè)”，可以看到完美公司對銷售完美產品的獎金代數(shù)作了詳細規(guī)定，點放大，發(fā)現(xiàn)網葉里隱藏有這樣一段話：“要擁有活躍傳銷商才方可享有此獎勵，這表示獎金只依靠傳銷商的業(yè)績來分配，而不是根據人數(shù)”，至此真相大白。

　　本案中的另一被告崔某說：“這個結構圖是完美公司的內部網站，沒有達到一定級別的業(yè)務員是不知道他的網址的，崔某在庭審中明確表示：完美公司在實際操作中，除了終身獎沒有按“完美事業(yè)計劃”執(zhí)行外，其他都是按結構圖中的獎金系數(shù)來執(zhí)行的，按照他在被完美公司被除名前的級別，每月可穩(wěn)拿1.8至2萬元工資，他說，金華做完美產品的級別某某最高，他每月工資都在20萬元以上。

　　那么“完美事業(yè)計劃”結構圖，是否如完美公司所說的是完美（香港）或完美（泰國）公司網站呢？對此，記者用百度作了搜索，發(fā)現(xiàn)有完美資源（香港）有限公司和完美（泰國）有限公司的網站，香港完美公司也有一份類似的《完美事業(yè)計劃》結構圖，該結構圖中用紅字“只有個人當月保持活躍，即保持200pv才可享受以上因組織業(yè)績產生之獎金”作了特別注明。完美（泰國）公司因為泰文，記者無法看懂。

　　針對以上事實，兩位老太的委托代理人浙江厚望律師事務所魯邦升律師是這樣認為的：“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的銷售方式，在法律上屬于直銷，因為該公司的銷售模式是經國家有關部門批準，采取直銷方式銷售產品的企業(yè)，但在事實上，完美公司存在假借專賣、直銷名義，進行變相傳銷的嫌疑”。

　　他說：完美公司在自辦的網站上已介紹得很清楚，該公司是經國家有關部門批準，采取直銷方式銷售產品的首批直銷企業(yè)之一。雖然從完美公司制作的《完美創(chuàng)業(yè)說明會（opp）》和完美公司在內部網站上公布的《完美事業(yè)計劃》所表述的內容來看，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和其雇傭的推銷員，實際從事的推銷手法可能是以專賣店和通過所雇傭的直銷員發(fā)展下線，對被發(fā)展人員以其直接或者間接發(fā)展的人員銷售業(yè)績?yōu)橐罁嬎憬o付報酬，符合傳銷特征，但完美（中國）日用品有限公司畢竟是一家已經國家有關部門批準，采取直銷方式銷售產品的直銷企業(yè)，因此在法律上不能說完美公司在從事傳銷。至于完美公司及其雇傭的推銷員，可能存在涉及傳銷違法的行為，那要由公安、工商等部門按有關法律予以界定，不屬于本案要解決的問題，本案要解決的是崔某在履行職務期間收取兩位老太貨款后未予以發(fā)貨，完美公司如何承擔責任的問題。

　　魯邦升說，本案中的兩位老太，是以買賣貨款糾紛案由來起訴，直銷企業(yè)銷售模式與傳統(tǒng)企業(yè)銷售模式的最大區(qū)別，是不存在中間批發(fā)環(huán)節(jié)。完美公司既然承認自己系國內首批的轉型直銷企業(yè)之一，那么按照國務院《直銷管理條例》對直銷、直銷企業(yè)、直銷員的定義，完美公司的銷售模式只有通過專賣店并雇傭推銷員在固定營業(yè)場所之外，直接向最終消費者推銷產品的一種銷售方式，也就是說凡是在從事推銷完美產品的人員，在法律上，消費者都有理由認為他就是完美公司雇傭的直銷員或推銷員，如果直銷企業(yè)否認是他們雇傭的推銷員，舉證責任在于直銷企業(yè)。

　　魯邦升說，直銷，就是指直銷企業(yè)招募直銷員，由直銷員在固定營業(yè)場所之外直接向最終消費者推銷產品的經銷方式；所謂直銷企業(yè)，就是指依照國務院《直銷管理條例》規(guī)定的經批準采取直銷方式銷售產品的企業(yè)；所謂直銷員，是指在固定營業(yè)場所之外將產品直接推銷給消費者的人員。《直銷管理條例》明確規(guī)定：“直銷企業(yè)從事直銷活動，必須在擬從事直銷活動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設立負責該行政區(qū)域直銷業(yè)務的分支機構”，《條例》授與分支機構“可以招募直銷員”的權利。魯邦升說，通過本案查明的事實和《條例》的具體規(guī)定，可以明確得出崔某就是完美公司直銷員的結論。既然崔某就是完美公司雇傭的直銷員，那么他在推銷完美產品期間的行為，就是在行使直銷員職務的行為，如果完美公司不承認崔某的行為是在從事直銷活動，而是經銷行為，那么就與完美公司的銷售模式和直銷管理條例的規(guī)定相矛盾。魯邦升說，完美公司提出其與兩位老太不存在買賣關系，不錯，兩位老太的確與完美公司不存在直接的買賣關系，但兩位老太作為最終消費者，事實上不需要、也不可能，在法律上也沒有條件與完美公司直接發(fā)生買賣關系，因為完美公司作為直銷企業(yè)，按《條例》規(guī)定，其生產的產品就是通過專賣店和雇傭的直銷員，直接銷售給最終消費者，由直銷員的直銷行為實現(xiàn)直銷企業(yè)推銷產品的目的。

魯邦升明確說，作為直銷企業(yè)，對其直銷員的直銷行為必須要承擔連帶責任，這是《直銷管理條例》第二十七條明確規(guī)定的。當然，如果完美公司認為崔某的直銷行為與其無關，那要提供證據證明崔某的直銷行為與完美公司無關才行，但遺憾的是到庭審結束時止，完美公司除了口頭否認崔某是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外，沒有向法庭提交任何證據。因此魯邦升說，按《證據規(guī)則》和《直銷管理條例》規(guī)定，完美公司必須要對崔建國的直銷行為承擔連帶責任。

那么崔某到底是不是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對此，崔某在法庭上是這樣表述的：如果他不是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完美公司又談何把他除名？完美公司在去年六月前又為何按月發(fā)給他工資？他當庭要求完美公司對公司和他的行為到底是直銷還是傳銷作出解釋，完美公司卻拒絕解釋。因此崔某說：在他的眼里完美公司是披著直銷的合法外衣實際從事傳銷工作的非法行為，對完美公司不承認他是公司雇傭推銷員的這一事實，他感到非常遺憾，他說，即使完美公司對他不予以除名，他也早就不想做了，因為他知道完美公司實際從事的就是傳銷。只是他對完美公司為了推卸對兩位老太返還貨款責任一案，就對他作出除名感到很驚訝。他說，他為完美公司的發(fā)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因為他在完美公司里屬于“鉆石”級高級業(yè)務經理，底下發(fā)展有七個“紅寶石”級別的傳銷團隊，現(xiàn)完美公司因為兩個老太的事情，無故把他除名，此舉已給他帶來了二十余萬元的工資損失，現(xiàn)為了推卸責任，竟然當庭違背事實，以他沒有與完美公司簽訂勞動合同為由，否認他是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他說，他對完美公司的如是行為很鄙視，并表示在適當?shù)臅r候，對完美公司的實際作法公之于眾和把完美公司推上法庭。

　　對崔某的說法，魯邦升律師認為：按照直銷企業(yè)的管理模式和崔某的實際行為，與《直銷管理條例》有關規(guī)定基本吻合的，因此有理由相信崔某從事推銷完美產品工作期間，不是完美公司統(tǒng)一管理開設的分公司或者專賣店的員工，就是完美公司所雇傭的推銷員，至于完美公司以崔某沒有向法庭提交勞動合同關系而予以否認，這一方面與本案不是同一個法律關系，另一方面沒有簽訂勞動合同并不等于就不存在雇傭關系，目前社會存在事實勞動關系的案例多得是。

　　那么本案法院到底會怎么判決？完美公司實際從事的銷售模式到底是傳銷還是直銷？崔某到底是否屬于完美公司雇傭的推銷員？顯然此是本案爭議的焦點，對此，本報記者將繼續(xù)對本案的判決予以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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